一道運河,一條花街,一段故事,一種情誼。3月3日,由第十屆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《北上》改編的同名電視劇正式播出。首播成績相當亮眼,實時收視率在開播15分鐘內就突破了3.5%,峰值甚至達到了3.96%,多個話題迅速登上熱搜榜,實現熱度與口碑雙贏。《北上》的表現足以證明,優質年代劇依舊是當下的“吸睛王者”。

劉宗智　濟南報道　　　　　

年代感

《北上》由姚曉峰任總導演,趙冬苓編劇,白鹿、歐豪領銜主演,講述了運河邊的六個少年共同成長、相伴相知、北上打拼的故事。循著他們探尋故鄉歷史的精神之旅,劇集以小人物視角、煙火味人生,多維度展現了一幅充滿激情和活力的時代畫卷。

在劇版《北上》中,大運河不僅是故事的背景,更是推動人物成長與鄰里關系發展的重要紐帶。劇集開篇先以一段黑白影像簡單回顧了“小波羅”與謝平遙的“前史”,與原著中2014年的“考古報告”、1900年的意大利語信件形成對照。旁白精煉又不乏風趣地講解了運河的歷史,同時鋪墊了劇中部分角色祖輩的背景。時間快速跳躍到2000年的夏天,在運河沿岸長大的夏鳳華、謝望和、邵星池、周海闊剛剛10歲,四人頂著烈日從橋上跳到路過的商船上偷西瓜,鏡頭隨著孩子們的奔逃而移動,勾勒出運河人家的生活圖景,也交代了地理環境、時代背景、人物關系。

青磚灰瓦的建筑在風雨的洗禮下,愈發凸顯出歷史的厚重感,褪色的諾基亞、搪瓷缸、金豬存錢罐、條紋短褲、黝黑的皮膚、老式床上懸掛的蚊帳、“大肚子”電視機、帶著劃痕的深色書桌、媽媽們的格子襯衣……年代感不再停留于紙面,而是成為具象化的元素,帶領觀眾穿越回上世紀90年代,勾起往日歲月的青春回憶。正如網友評價,“真實、自然、詩意,是屬于我們這一代人的童年回憶”。

煙火氣

《北上》小說原著作者徐則臣在采訪中曾說過,“河流不僅流淌在中華大地上,它也流淌在中國人的血液里。”《北上》精準地捕捉到這一靈魂,深度挖掘了運河文化的深厚內涵,全方位、多層次地描繪出一幅鮮活的運河人家百態人生圖卷,真實且細膩地映照出當代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軌跡。

作為徐則臣在各種體裁的作品中反復寫及的文學地標,花街顯然有著重要意義。為真實還原書中運河沿岸的風土人情,《北上》幕后團隊選擇在大運河岸實景重建“花街”,還原其歷史風貌,還“平地起高樓”搭建花街小院,每一處細節都是極盡真實的運河人家生活煙火。

首播四集,花街小院里“雞飛狗跳”的生活已經拉開帷幕。偷瓜被發現后,四個孩子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,一路從橋上跑進花街,南來北往的游人在此相匯,隨處可見運貨擺攤的小販,蓬勃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。馬思藝跟隨馬奶奶來到花街后,導演又巧妙安排了“認門”橋段,將花街大院里各家各戶的家長里短展現得淋漓盡致。這一跟拍鏡頭長達4分鐘,調度相當復雜,包裹著充沛的戲劇內容,如同運河一樣氣象萬千,蘊藉豐厚又連綿不絕。

在導演姚曉峰看來,“運河不僅是一條運輸的通道,更是沿岸百姓生活的依托,它與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,人與運河的命運是同頻共振的,希望觀眾在看劇的時候感受到運河的精神力量。”

運河情

“20多年里,運河是我的小說最忠貞、最可靠的背景。我在河邊生活過一些年,這些被大河水汽籠罩的歲月,成了我寫作最重要的資源,河里總有良方……我的小說背景在這條大河上下游走,開辟出一個紙上的新世界。”《北上》小說原著作者徐則臣這樣形容他與運河的關系。

大河湯湯,其水泱泱,生于斯、長于斯的花街兒女早已將運河情融入血脈之中。劇中,周老爺子對運河懷有深厚的感情,當周宴臨提出京滬高鐵的全線貫通將對運河船運帶來沖擊時,他鏗鏘有力地提醒大家“生在運河邊的人,不能忘本”；孩子們在“小飯桌”央求他講故事時,他也能隨口說起石碑的由來、花街的過去、運河的歷史。

現實敘事之外,《北上》也多了幾分關于時代的回望與反思。正如茅盾文學獎的頒獎詞所寫:“在《北上》中,徐則臣以杰出的敘事技藝描繪了關于大運河的《清明上河圖》,在百余年的滄桑巨變中,運河兩岸的城池與人群、悲歡與夢想次第展開,并最終匯入中國精神的深厚處和高遠處。”當運河的船運不如從前那般興盛,各家的生活越來越捉襟見肘,不得不“北上”找尋出路,飾演謝天成一角的胡軍也透露,“隨著運河的興衰,謝老大從船運興起到運河沒落,經歷了從橫著走到跪在地上甚至趴在地上的過程”。

年代劇并非簡單的“人工做舊”,而是要真正實現“以小切口照見大格局”。如何在守住年代劇特色的基礎上,為其注入新的活力和元素,是擺在創作者面前最迫切的問題。僅就目前播出的四集而言,《北上》發揮穩定,期待后續能有更為驚艷的表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