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妙妙的支線任務是讓慕聲愛上自己
慕瑤和柳拂衣
穿越題材劇不罕見,但拋開時間穿越設定的空間穿越劇可謂難得一見;志怪題材劇不罕見,但融入現(xiàn)代人打怪游戲思維的古裝志怪劇可謂不可多得。
最近,由虞書欣、丁禹兮領銜主演的古裝劇《永夜星河》就讓一個現(xiàn)代人穿越進了小說中,她必須在一個人與妖共存的世界活下來,并完成擊敗大妖等任務,才能回到現(xiàn)實世界。
根據(jù)貓眼專業(yè)版數(shù)據(jù),《永夜星河》在騰訊視頻開播一周,已位列全網熱度榜榜首。憑借獨特的劇情玩法、敘事設定、人物呈現(xiàn),以及精致的服化道、特效,該劇大受年輕人歡迎,目前在社交平臺出現(xiàn)不少“二創(chuàng)”視頻、新梗熱梗,熱度仍在攀升。
“新”:現(xiàn)代人捉妖,充滿情感元素
《永夜星河》出圈的一大特點就是腦洞大開,玩法新鮮。
首先,故事線新。當一個現(xiàn)代人穿越到小說中,開啟一場游戲之旅時,她將如何面對與NPC(非玩家角色)的互動和自己的人生?劇中,鬼馬少女凌妙妙(虞書欣飾)意外進入志怪小說《捉妖》的世界,成為女配角林虞并綁定任務系統(tǒng),任務成功才能回到現(xiàn)實世界。她需要完成兩大任務:主線任務是擊殺大妖;支線任務是讓“黑蓮花”慕聲(丁禹兮飾)愛上自己。為此,凌妙妙被迫加入主角團,踏上一段捉妖冒險之旅。
其次,敘事方式新。故事以凌妙妙的第一視角展開劇情,她在進入主線任務前,需要像玩游戲一樣,完成新手教學任務,于是,劇情設置了無限流式表達。例如,當凌妙妙妄圖離開游戲設定的場域時,一道天雷會將她劈死,進度條被迫重啟,只有凌妙妙完成該階段任務,才能進入下一環(huán)節(jié)。此后,在喂藥、燒圖紙等環(huán)節(jié),凌妙妙也經歷了無數(shù)次“死而復生”。
該劇的人物設置也頗為新穎。劇中,凌妙妙陽光純粹、溫暖有愛,慕聲隱忍堅強、嘴硬心軟,慕瑤(祝緒丹飾)正派端莊、勤奮刻苦,柳拂衣(楊仕澤飾)溫潤如玉、善字為先。“四人行”打怪升級模式,在古裝劇中十分常見,但為所有人物注入強烈情感連接的劇集并不多。劇中,多對愛情關系、親情關系將伴隨“四人行”旅程始終。此外,副線劇情也充滿情感元素,進一步突出了主線角色的人物弧光,例如,凌妙妙在現(xiàn)實世界中去世的父親,在小說世界中重現(xiàn),父女情得以延續(xù);小竹妖不顧千難萬險,在凌妙妙的幫助下踏上了尋找爺爺?shù)穆贰?/p>
《永夜星河》的現(xiàn)代性設定也頗有新意。劇情是現(xiàn)代人穿越進古代小說,所以難免會有具備現(xiàn)代性的語言表達方式出現(xiàn)。劇中設定慕聲對凌妙妙的好感值將呈現(xiàn)支線任務的完成進度,呈現(xiàn)方式是畫外音播報,在屏幕上直接出現(xiàn)百分比。最開始,好感值是-200%,任務目標是讓好感值達到100%。為此,凌妙妙專門創(chuàng)作了一部“黑蓮花攻略手冊”,讓慕聲愛上自己。
“奇”:妖怪擬人化,呈現(xiàn)社會百態(tài)
《永夜星河》對志怪文化的傳達,也是一大亮點。該劇的故事背景取材于《山海經》,以及大量民間志怪故事。
劇中有很多對于志怪文化的思考。小到塵妖,大到水妖、竹妖,都是自然界萬物的化身,它們有情感、情緒,不時以詼諧活潑的面貌出現(xiàn),營造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愉快氛圍。但是,這種氛圍偶爾被打破的現(xiàn)實境況也被投射到了劇中。例如,小竹妖的爺爺千萬年來與人類和諧相處,守護一方寧靜。但一些捉妖師不分青紅皂白,以鏟除一切妖怪為己任,打破了和諧狀態(tài)。
志怪元素還呈現(xiàn)在妖怪的設定上。目前,劇中出現(xiàn)的妖怪形態(tài)各異,而且都頗有“人性”:鏡妖以鏟除一切始亂終棄的負心漢為己任,手段殘暴的背后是一顆為民除害的心;水妖是貪婪的化身,希望獲取慕聲的血液續(xù)命;塵妖是人世間的塵埃,看似微乎其微但也不容忽視;小竹妖是美好的化身,它們團結一致守衛(wèi)竹林的生態(tài)……這些妖怪的擬人化表達,是志怪小說影視化的精髓,即在人與妖的互動中真實呈現(xiàn)社會百態(tài)。
志怪環(huán)境的建構方面,為了更精準地做到志怪氛圍的視覺傳達,《永夜星河》打造了一個人與妖共存的奇幻世界:花園中有靈性的石頭、樹冠中有人性的輪廓等,以此呈現(xiàn)萬物異化的志怪場景;閃耀綠光的參天巨樹等則營造了亦真亦幻的志怪氛圍。據(jù)悉,在不同界別的服裝設計上,也有所區(qū)分:人類主角服飾采用了絲綢與麻、絲綢與棉交織的面料,更接地氣;妖怪服飾則采用了輕盈透氣的紗質材料與棉麻材料,更顯奇異。
鏈接:“志怪+探案”“志怪+愛情”模式風靡
《山海經》《搜神記》《酉陽雜俎》《聊齋志異》……千百年來,志怪小說、民間傳說傳播的山野怪談,已形成獨特的志怪文化。近年來,區(qū)別于呈現(xiàn)血肉模糊的西式恐怖作品,志怪文化為創(chuàng)作表達人與自然、社會相處之道的中式恐怖作品,提供了社會情緒和表達空間。
前幾年,志怪元素曾批量進入電視劇領域,不少志怪小說被影視化。經典IP《聊齋》已出現(xiàn)多個影視劇改編版本。以《鬼吹燈》系列為代表的新志怪影視劇,曾一度利用奇詭氛圍、墓穴奇觀為觀眾帶來獵奇式心理體驗,受到追捧。但隨著觀眾對制造恐怖體驗的妖獸、尸鬼產生審美疲勞,獵奇式志怪題材劇產生的水花也越來越小。
最近幾年,志怪題材劇主打志怪元素與探案故事線相結合,一方面,奇特民俗、怪物營造出志怪氛圍和視覺奇觀;另一方面,在探案過程中呈現(xiàn)復雜人性。例如,《唐朝詭事錄》開創(chuàng)了被業(yè)界高度認同的“大唐驚悚美學”;《蓮花樓》中,血腳印、尸香花冢等志怪意象背后,是駭人的作案手法,以及人性的苦難與救贖;《無憂渡》中,男女主人公在人妖共存的世界共同經歷奇情懸案;《大夢歸離》同樣是志怪與探案結合,當《山海經》中所記載的妖獸一一現(xiàn)世,捉妖小隊逐漸發(fā)現(xiàn)了妖獸作惡背后的真相……“志怪+探案”模式對主創(chuàng)的創(chuàng)作能力要求不低,考驗視覺傳達、特效、美術、置景等是否投入到位;探案元素考驗敘事邏輯,如何將案件抽絲剝繭呈現(xiàn)給觀眾。
近年來,還流行另一類志怪題材劇,主打志怪元素與愛情故事結合,畫風唯美,情節(jié)設置具有自然主義傾向。“志怪+愛情”模式應用最成功的作品無疑是爆款劇《司藤》,設計師秦放偶遇沉睡數(shù)十年的樹妖司藤兩人彼此相知、共同成長;《狐妖小紅娘月紅篇》講述了人族東方月初與狐族涂山紅紅之間的愛情故事,他們攜手瓦解了挑撥人與妖之間矛盾的勢力。《永夜星河》以穿越為殼,同樣將愛情故事貫穿全劇。這類作品中,人與自然如何和諧相處是一個重要母題,劇中借志怪而創(chuàng)作的隱喻體現(xiàn)了當下志怪作品的深度。不少觀眾在看完劇后,會沉下心來思考一些問題,例如:我們破壞自然,會不會被自然反噬?我們利用自然的時候,那些動物、植物答應了嗎?(記者 龔衛(wèi)鋒)